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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本是为万圣节而写，但种种原因被拖延到了今天才能够完成发表。如果没有万圣节和蝙蝠侠，很多人可能都会忘记了自然界还有这么一种会飞的哺乳动物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，蝙蝠的名字与「福」字同音，造型常出现在「五福捧寿」之类的纹案之中，是一种福气、幸福的象征。而在西方世界，大航海时代发现吸血蝙蝠后，人们将它们与吸血鬼联系在一起，赋予蝙蝠邪恶、阴森、恐怖的形象，并且塑造成为现代公众对蝙蝠的主流印象。

但在这一恐怖形象的背后，蝙蝠其实是捕杀农业害虫的好手。视种类不同，蝙蝠每天晚上可以吞噬掉自身体重的一半到三分之二的昆虫。美国地质调查局（U.S. Geological Survey）的一项研究表明，蝙蝠每年为美国农业生产节省的虫害防治成本达到了 37 亿美元至 530 亿美元的规模。

最近十年间，蝙蝠也在世界各地的葡萄园中获得了愈来越多的关注。位于葡萄牙阿连特茹的 Herdade do Esporão 酒庄，自 2010 年开始在葡萄园中安放庇护设施，吸引蝙蝠入住。在酒庄种植了 Verdelho、Touriga Nacional、Antão Vaz 等本土葡萄品种的葡萄园中，一共安放了 20 个木制的盒状蝙蝠房。截至 2015 年 8 月，这些盒子里住着大约 330 只蝙蝠。作为一家致力可持续生产方式的酒庄，蝙蝠已经成为化学杀虫剂的可靠替代品。2017 年，酒庄与葡萄牙埃武拉大学（Universidade de Évora）合作，邀请两位生物学家 António Mira 和 João Tiago Marques 对葡萄园的蝙蝠进行调查和研究。通过对蝙蝠粪便的分析，科学家们确认了蝙蝠们对于飞蛾的捕食习惯，70% 的粪便样本中都检出了当地常见的油橄榄巢蛾 (Prays oleae) 的 DNA.

Herdade do Esporão 酒庄在葡萄园设置的蝙蝠房

而在葡萄园中更受关注的是一种俗名「欧洲葡萄藤蛾（European grapevine moth）」的飞蛾。欧洲葡萄藤蛾学名葡萄花翅小卷蛾（Lobesia botrana），属鳞翅目卷蛾科花翅小卷蛾属。这种飞蛾原产于意大利南部等地中海地区，现在则已经遍布整个欧洲，甚至还传播到了智利和美国等其他国家。

欧洲葡萄藤蛾的为害范围（加州曾遭入侵，现已清除）

欧洲葡萄藤蛾的幼虫可以取食葡萄和果实，致使葡萄花蕾脱落，减少坐果；使葡萄果实干瘪开裂并脱落，造成直接减产。同时，它们还会导致曲霉属真菌、链格孢属真菌或青霉菌侵染，诱发更多病害，致使大量葡萄腐烂，损失产量达 30% 以上。除此之外，葡萄果串受害部位还会吸引果蝇等害虫，引发次级损害。

2010 年，仅在加利福尼亚州，就有大约 52170 英亩的葡萄园在遭受葡萄花翅小卷蛾入侵后被隔离。 花费了联邦政府 6500 万美元的紧急拨款，在本地政府及葡萄农的努力下，到 2016 年加州才消除了它们的威胁。

遭受欧洲葡萄藤蛾侵害的葡萄果实

一项由波尔多葡萄酒行业协会 (CIVB) 赞助，由当地动物和鸟类保护组织 LPO Aquitaine、咨询公司 Eliomys 以及法国国家农业研究院 (INRA) 共同完成的研究证实了蝙蝠在防治葡萄花翅小卷蛾上的作用。2017 年 5 月至 10 月间，科学家们对法国西南部的 23 个葡萄园进行了跟踪研究。同样是通过分析粪便的方式，研究者们证实了在该地区的 22 种蝙蝠中有 19 种参与了灭绝飞蛾的行动。蝙蝠们不仅吃掉了蛾子，而且似乎相对其他昆虫，它们更偏好飞蛾。

这样的研究对于法国的葡萄农来说很有帮助，因为就在今年 8 月，法国又禁止了 5 种杀虫剂的使用。依据这项研究，波尔多的农业协会开始帮助 20 个酒庄在葡萄园里安装蝙蝠庇护设施，以减少或消除对杀虫剂的需求。 在为期三年的时间里，研究人员将继续对这里蝙蝠和蛾类的活动进行追踪和分析。

长期以来致力于可持续耕作的圣埃米利永名庄飞卓酒庄 (Chateau Figeac) 也参与了这项研究，甚至在研究开始之前它们就已经在葡萄园中引入了蝙蝠。加入研究项目之后，人们在飞卓酒庄的葡萄园中发现了 10 种不同的蝙蝠， 其中还包括一些濒危物种。飞卓酒庄的葡萄园经理   Christophe Lafon 说，蝙蝠有着稳定的生活方式，你很难控制它们或强迫它们进入特定区域。即使在适合的条件下，蝙蝠也可能要花上 4 年时间才能发现并开始栖息在我们准备的木盒里，而一个常住的蝙蝠族群要用长达十年的时间才能真正建立。

除了葡萄牙和波尔多，法国其他产区以及西班牙、美国加州、德克萨斯等受到蛾类虫害威胁的地方，也都有葡萄园制定了吸引蝙蝠的计划，以期以基本上免费且有机/生态友好的方式防控虫害。在加州，蝙蝠被写入了 「加州可持续葡萄种植实践项目 (California Sustainable Winegrowing Practices)」和「洛迪产区可持续种植法则 (Lodi Rules for Sustainable Winegrowing)」，洛迪葡萄种植委员会还专门为此举行了一次研讨会议。法国薄若莱产区有机酒庄 Domaine Perol  的庄主 Anthony Perol 则表示， “蝙蝠是我们害虫防治计划的一部分，但我们不必做任何吸引它们的事情。 一旦我们消除了化学物质的使用，生态系统自身重新平衡，而蝙蝠，他们就会重新回到所有的地方，包括我们建筑物的屋檐下。”

参考阅读：

[1]. Nalewicki, J. (2015). Winemakers Are Building Houses for Bats to Make Vineyards Greener. [online] Smithsonian. Available at: https://www.smithsonianmag.com/science-nature/winemakers-are-building-houses-bats-make-vineyards-greener-180956381/ [Accessed 1 Dec. 2018]. 

[2]. Tourney, J. (2011). Bats Battle Bugs in California Vineyards. [online] Wines & Vines. Available at: https://www.winesandvines.com/news/article/89841/Bats-Battle-Bugs-in-California-Vineyards [Accessed 1 Dec. 2018].

[3]. Lpoaquitaine.org. (2018). Les chauves-souris : une alternative aux pesticides dans les vignes ?. [online] Available at: http://lpoaquitaine.org/index.php/2013-02-14-09-31-28/2662-les-chauves-souris-une-alternative-aux-pesticides-dans-les-vignes [Accessed 1 Dec. 2018].[4].Samuel, H. (2018). Dordogne wine growers install bat roosts in bid to coax them to act as 'natural pesticide'. [online] The Telegraph. Available at: https://www.telegraph.co.uk/news/2018/08/19/dordogne-wine-growers-install-bat-roosts-bid-coax-act-natural/ [Accessed 1 Dec. 2018].

[5]. Ivmbodegasenguera.com. (n.d.). Rupicolous bats. [online] Available at: http://ivmbodegasenguera.com/rupicolous-bats.html [Accessed 1 Dec. 2018].

作者 / 编辑：峄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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